第60章 第六十章 尋魚-尋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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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第六十章 尋魚-尋魚
晚上幫小松鼠塗了藥之後，竹籬又拿了另一瓶傷藥走到星樓跟前，低聲道。“師兄，你的手，我幫你擦藥吧。”
星樓此時正平躺在床上，一腿搭在另一條腿上，兩只又紅又腫的手被他老老實實放在身體兩側，哪也不敢碰。
聽到竹籬的話，擡頭看了他一眼，假裝嘆氣道，“眼下倒是有個比擦藥更重要的事情，不知該怎麽做，有點傷腦筋。”
竹籬放下 藥瓶，認真道，“我能幫你做什麽嗎，你替我受罰，我為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。”
星樓聞言，便將雙腿放平，露出兩腿之間硬邦邦的東西，“什麽都可以？”
竹籬盯著他下半身看了一眼，立刻明白了，臉上一紅，頓時便要發怒，卻聽那人又道，“六師弟，這種事，我也不想麻煩別人，但是你也知道，我的體質特殊，如果不做，可能會死。也罷，你不願意就算了，我也不想強人所難。”
竹籬硬生生收回怒氣，看著那人紅腫的雙手，想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，內心掙紮了一番，最終咬了咬牙，翻身上床，別別扭扭地問道，“我，我該怎麽做。”
回憶到此便停了，星樓按下眼前夾著符紙處處放出殺招的手，“籬兒，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，何至於此。”
“何至於此？”竹籬被他氣笑了，“你一晚會死嗎？如今看來，並不會。那晚不過是為了尋個由頭羞辱我罷了。”
星樓想解釋，但話到嘴邊又不知該說些什麽。
無論是初見之日的調戲，還是竹籬那一整晚的服侍，自己竟然忘得一幹二凈。
此時經由竹籬講述方才想起來。
“如果不是為了羞辱我，怎麽過後像沒事人一般。”
“不，我不是……我只是忘了，或許是這該死的體質造成……”
“又是體質？這是你的萬能借口嗎？我真想也像你一樣生一場大病，這樣不論做了什麽混賬事，便都可以推給自己的體質！”
星樓自從想起那一晚的荒唐事之後，向來能言善辯如他，此時也像換了舌頭一般無法再替自己辯解分毫。
怪不得竹籬對自己的態度一直如此冷漠，這麽重要的事都能忘。
竹籬用力抽回自己的手，“你說的對，多年前的事了，何至於此。只希望那晚的事，不，那天的事，三師兄能吞進肚子裏，永遠也別再提起。”
說完這番話，人便甩手離去。
那日後，竹籬神色如常，好似無事發生一般，只是在星樓多次嘗試碰觸他時，總會無聲躲開。星樓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惱，笑盈盈地坐在他對面搭話。竹籬懶得理他，實在被他纏得煩了，便丟過去一張禁言符。
星樓接過符紙非常自覺地貼在自己額頭上，道，“籬兒哥哥，你看我聽不聽話？”給竹籬氣得一腳踢在他膝蓋上。
“滾！閉嘴！”
風流居另外兩位師弟對此只能表示：沒眼看。
臨近年末，大多數妖物們也怕冷，因此山中多日太平無事，也沒有山下客往來，竹籬難得清閑了幾日。
如此平淡的日常，卻在這一天忽然被打破。
傍晚時，四人皆在房中，星樓正拿著羽扇樂顛顛地給竹籬扇扇子。
竹籬還沒說什麽，孟少依忍不住先吐槽，“三師兄，寒冬臘月的，你給六師兄扇什麽風呢？”怕不是腦子抽風了吧。
星樓笑道，“我手上施了些靈力，扇出來的便是暖風，你們兩個要不要也來感受一下？”
孟少依一邊點頭“要要要！”，一邊翻身下床，心道，還有這等好事，可是沾了六師兄的光了。旁邊楚肖一臉鄙夷地白了他一眼。
正要往桌旁走，房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，給孟少依嚇得又縮了回去。
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逆光擠了進來。
“竹籬！你快去看看，大事不好了，明流，不見了！”
伴隨著焦急而渾厚的聲音響起，幾人紛紛認出，這位不速之客正是八主教之五——禦玨。
竹籬皺眉起身，“今早我還給它餵了餌料，怎麽會突然不見了。許不是藏到哪了你沒發現？”
“我找了好一會，整個池子都翻遍了也沒找見！這可怎麽辦！”
“別急，我這就陪你一起找。”
星樓拍拍另外兩位師弟的肩，“走吧，我們也去幫忙找找，這條魚來歷不凡，若真的丟了可不是什麽好事。”
孟少依自然還記得聽竹籬說起過，這條叫做明流的小魚，真身乃是一條蛟龍，如果不小心游到山下，得了靈力，怕是免不了要生靈塗炭了。
門前的這一潭池水說小不小，說大也不大。按理說冬日裏水面早就應該結冰了，但此水卻仍如春夏時一般碧綠無暇。
孟少依也是從竹籬口中得知，幾年前禦玨怕明流冷，不知道從哪裏尋來一株不寒草，就種在這池底，才得以讓潭水四季如春。
孟少依當時便想，五師兄對這條小魚也是真夠用心的。
五師兄禦玨和六師兄竹籬都是十一年前入山拜師的，那會兒禦玨便已經偷偷帶了明流來，一直藏在房間的青花瓷壇裏。
總這麽藏著掖著的，終究不是一個好辦法，果然在房中偷養了三四年，終有一天被師父發現了。
莫風撂下狠話，
“要魚就滾下山去，要留在山上，就自己把魚丟進鎖妖塔！”
禦玨求了幾日幾夜都沒能讓師父回心轉意，最後還是竹籬出面才將明流保下。
保下明流的唯一條件：便是讓竹籬將它養在封印過的池裏。
這事是從星樓那聽來的，星樓講完就被竹籬罵了一通，說你跟孩子們講這些做什麽。星樓湊到他身前瞇著眼笑道，“我也是孩子呀，六師兄～”話未說完就被竹籬揍了一頓。
幾人在一方池水中撈了大半天，直到夜色漸深，卻始終一無所獲。
禦玨不顧嚴寒，脫光了上半身一頭紮進水裏。池水不算深，禦玨在站立狀態下，水面只到他腰線。
他在潭水中來回折騰了幾圈，冬日的夜晚，又是在半山腰上，寒風凜冽，哪怕孟少依穿著厚實的冬衣也不免打了幾個寒噤。
星樓脫下外衫想替竹籬披在身上，被對方伸手推開。
星樓一只手壓下他伸過來的手臂，另一手強行將衣衫罩在他身上，順手在他臉頰上摸了一把，笑道，“臉都凍紅了，還逞什麽強。”
竹籬狠狠瞪了他一眼，沒再說話。誰也不知道此時他的臉到底是凍紅的，還是氣紅的。
披好衣衫，星樓仍覺不夠，回頭吩咐孟少依道，“籬兒身子孱弱，經不住寒，你去房裏取個毯子來。”
孟少依嘴上乖乖應著，心裏不由暗自腹誹。
你只看到六師兄冷了，倒是也關心關心池子裏那個光膀子的行不行。五師兄被凍的可不光是臉紅了，全身都紅了啊。
竹籬叫住孟少依，淡淡道，“你別理他，繼續找魚。”
“是。”
潭水雖然並不算涼，但架不住露出水面的部分被寒風碾過。
禦玨如此找了大半個時辰，實在受不住爬了上來。
不等竹籬和星樓給他施法烘幹全身，便一溜煙兒跑進風流居裏取暖去了。
其他四人跟著回到風流居裏時，正看到這位人高馬大的壯漢正裹著毯子縮在桌旁小椅子上，一臉的心灰意冷，看著好不可憐。
竹籬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胳膊，寬慰道，“今日天色已晚，魚兒又那麽小，可能是藏在哪被我們忽略了，不如等明日天明再繼續找，如何？”
禦玨雙手捧著楚肖遞給他的一杯溫茶，雙眼怔怔地盯著裏面漂浮的茶葉梗，有些絕望地喃喃道，“丟了，明流丟了，找不到了……”
幾人見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，也沒什麽辦法。
他喃喃了一陣，忽然擡頭嗔怪道，“竹籬，我那麽信任你，你為什麽沒有看好他。”
竹籬眼神一黯，剛想致歉，卻被身旁拍桌子的聲音嚇了一跳。
星樓一手撐在桌上，附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禦玨，冷冷道，
“你自己的魚保不住，還怪在別人頭上？”
不等禦玨答話，又道，
“若不是籬兒，這條小魚早就在七年前被扔進鎖妖塔自生自滅了。他替你將這妖物保下，又替你照顧了它多年，甚至……”他餘光瞄了眼另外兩位師弟，沒有將話說下去。頓了頓，瞇著眼對禦玨道，“五師弟，做人可不能不講良心啊。”
禦玨原本就嘴笨話直，被星樓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好半天才磕磕絆絆地道了歉。
“對不起，竹籬，三師兄說的對，我哪有資格怪你呢，明明是我自己沒用，我……”
竹籬將壓迫感十足的星樓拉遠了一些，自己坐到禦玨對面，平靜道，“今日確實太晚了，我還是提議明日再找。正好你回去也認真想一想，有沒有可能，是前幾日的藥餵得太猛了。”
禦玨低低嗯了一聲，便一臉落寞地走了。
人走了許久，兩位師弟已經躺下睡了，竹籬終於沒忍住，瞪了眼坐在對面死死盯著自己的星樓道，“你怎麽還不下山？”
星樓早已沒了往日那副慵懶之態，一雙鳳目中似是結了層冰。聽到竹籬問話也不回答，只牢牢盯著他看，看得竹籬渾身不自在。
見人一直沈默，竹籬也不願再多說，合上書起身，往自己床位走去，卻被星樓一把抓住手腕。
“做什麽？”竹籬語氣不佳。
“跟我出去，我有話要問你。”
竹籬似乎知道他要問什麽，抽回手，冷聲道，“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。”
星樓起身一把按住他雙肩，將人抵在墻上，壓低聲音怒道，“沒什麽好說的？餵藥是怎麽回事？你明明答應過我……”
“答應過又如何，三師兄不是一直記性不好？還是說，只是有選擇的失憶？”
“我……這是兩碼事！籬兒，我說過那藥有問題，你不是一向最守規矩，為何因為這條破魚屢次逾矩？若是被人發現，你可知會有什麽後果？或者真讓它化成了蛟龍，你又打算怎麽辦？”
竹籬知道自己說不過他，索性抿緊了唇一言不發。
星樓跟他對峙良久，怒氣也消了大半，便放開了手，說話語氣也恢覆如常。
“罷了罷了，先把魚找到再說。”
竹籬垂眸向下掃了一眼，冷哼道，“都已經蠢蠢欲動了，還不想著出門？”
星樓捏了捏對方瘦得沒二兩肉的下巴，湊到他耳邊輕聲道，“不急，實在忍不住，就把你辦了。”
竹籬耳朵尖一紅，擡手甩了一巴掌過去。
聲音之清脆響亮，連向來睡得沈的楚肖都被驚醒了。
兩個師弟茫然地擡起頭，竹籬已在床上躺下睡了，剩下那位師兄則靠墻揉著半邊臉，滿眼笑意仿佛占了什麽大便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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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幫小松鼠塗了藥之後，竹籬又拿了另一瓶傷藥走到星樓跟前，低聲道。“師兄，你的手，我幫你擦藥吧。”
星樓此時正平躺在床上，一腿搭在另一條腿上，兩只又紅又腫的手被他老老實實放在身體兩側，哪也不敢碰。
聽到竹籬的話，擡頭看了他一眼，假裝嘆氣道，“眼下倒是有個比擦藥更重要的事情，不知該怎麽做，有點傷腦筋。”
竹籬放下 藥瓶，認真道，“我能幫你做什麽嗎，你替我受罰，我為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。”
星樓聞言，便將雙腿放平，露出兩腿之間硬邦邦的東西，“什麽都可以？”
竹籬盯著他下半身看了一眼，立刻明白了，臉上一紅，頓時便要發怒，卻聽那人又道，“六師弟，這種事，我也不想麻煩別人，但是你也知道，我的體質特殊，如果不做，可能會死。也罷，你不願意就算了，我也不想強人所難。”
竹籬硬生生收回怒氣，看著那人紅腫的雙手，想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，內心掙紮了一番，最終咬了咬牙，翻身上床，別別扭扭地問道，“我，我該怎麽做。”
回憶到此便停了，星樓按下眼前夾著符紙處處放出殺招的手，“籬兒，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，何至於此。”
“何至於此？”竹籬被他氣笑了，“你一晚會死嗎？如今看來，並不會。那晚不過是為了尋個由頭羞辱我罷了。”
星樓想解釋，但話到嘴邊又不知該說些什麽。
無論是初見之日的調戲，還是竹籬那一整晚的服侍，自己竟然忘得一幹二凈。
此時經由竹籬講述方才想起來。
“如果不是為了羞辱我，怎麽過後像沒事人一般。”
“不，我不是……我只是忘了，或許是這該死的體質造成……”
“又是體質？這是你的萬能借口嗎？我真想也像你一樣生一場大病，這樣不論做了什麽混賬事，便都可以推給自己的體質！”
星樓自從想起那一晚的荒唐事之後，向來能言善辯如他，此時也像換了舌頭一般無法再替自己辯解分毫。
怪不得竹籬對自己的態度一直如此冷漠，這麽重要的事都能忘。
竹籬用力抽回自己的手，“你說的對，多年前的事了，何至於此。只希望那晚的事，不，那天的事，三師兄能吞進肚子裏，永遠也別再提起。”
說完這番話，人便甩手離去。
那日後，竹籬神色如常，好似無事發生一般，只是在星樓多次嘗試碰觸他時，總會無聲躲開。星樓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惱，笑盈盈地坐在他對面搭話。竹籬懶得理他，實在被他纏得煩了，便丟過去一張禁言符。
星樓接過符紙非常自覺地貼在自己額頭上，道，“籬兒哥哥，你看我聽不聽話？”給竹籬氣得一腳踢在他膝蓋上。
“滾！閉嘴！”
風流居另外兩位師弟對此只能表示：沒眼看。
臨近年末，大多數妖物們也怕冷，因此山中多日太平無事，也沒有山下客往來，竹籬難得清閑了幾日。
如此平淡的日常，卻在這一天忽然被打破。
傍晚時，四人皆在房中，星樓正拿著羽扇樂顛顛地給竹籬扇扇子。
竹籬還沒說什麽，孟少依忍不住先吐槽，“三師兄，寒冬臘月的，你給六師兄扇什麽風呢？”怕不是腦子抽風了吧。
星樓笑道，“我手上施了些靈力，扇出來的便是暖風，你們兩個要不要也來感受一下？”
孟少依一邊點頭“要要要！”，一邊翻身下床，心道，還有這等好事，可是沾了六師兄的光了。旁邊楚肖一臉鄙夷地白了他一眼。
正要往桌旁走，房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，給孟少依嚇得又縮了回去。
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逆光擠了進來。
“竹籬！你快去看看，大事不好了，明流，不見了！”
伴隨著焦急而渾厚的聲音響起，幾人紛紛認出，這位不速之客正是八主教之五——禦玨。
竹籬皺眉起身，“今早我還給它餵了餌料，怎麽會突然不見了。許不是藏到哪了你沒發現？”
“我找了好一會，整個池子都翻遍了也沒找見！這可怎麽辦！”
“別急，我這就陪你一起找。”
星樓拍拍另外兩位師弟的肩，“走吧，我們也去幫忙找找，這條魚來歷不凡，若真的丟了可不是什麽好事。”
孟少依自然還記得聽竹籬說起過，這條叫做明流的小魚，真身乃是一條蛟龍，如果不小心游到山下，得了靈力，怕是免不了要生靈塗炭了。
門前的這一潭池水說小不小，說大也不大。按理說冬日裏水面早就應該結冰了，但此水卻仍如春夏時一般碧綠無暇。
孟少依也是從竹籬口中得知，幾年前禦玨怕明流冷，不知道從哪裏尋來一株不寒草，就種在這池底，才得以讓潭水四季如春。
孟少依當時便想，五師兄對這條小魚也是真夠用心的。
五師兄禦玨和六師兄竹籬都是十一年前入山拜師的，那會兒禦玨便已經偷偷帶了明流來，一直藏在房間的青花瓷壇裏。
總這麽藏著掖著的，終究不是一個好辦法，果然在房中偷養了三四年，終有一天被師父發現了。
莫風撂下狠話，
“要魚就滾下山去，要留在山上，就自己把魚丟進鎖妖塔！”
禦玨求了幾日幾夜都沒能讓師父回心轉意，最後還是竹籬出面才將明流保下。
保下明流的唯一條件：便是讓竹籬將它養在封印過的池裏。
這事是從星樓那聽來的，星樓講完就被竹籬罵了一通，說你跟孩子們講這些做什麽。星樓湊到他身前瞇著眼笑道，“我也是孩子呀，六師兄～”話未說完就被竹籬揍了一頓。
幾人在一方池水中撈了大半天，直到夜色漸深，卻始終一無所獲。
禦玨不顧嚴寒，脫光了上半身一頭紮進水裏。池水不算深，禦玨在站立狀態下，水面只到他腰線。
他在潭水中來回折騰了幾圈，冬日的夜晚，又是在半山腰上，寒風凜冽，哪怕孟少依穿著厚實的冬衣也不免打了幾個寒噤。
星樓脫下外衫想替竹籬披在身上，被對方伸手推開。
星樓一只手壓下他伸過來的手臂，另一手強行將衣衫罩在他身上，順手在他臉頰上摸了一把，笑道，“臉都凍紅了，還逞什麽強。”
竹籬狠狠瞪了他一眼，沒再說話。誰也不知道此時他的臉到底是凍紅的，還是氣紅的。
披好衣衫，星樓仍覺不夠，回頭吩咐孟少依道，“籬兒身子孱弱，經不住寒，你去房裏取個毯子來。”
孟少依嘴上乖乖應著，心裏不由暗自腹誹。
你只看到六師兄冷了，倒是也關心關心池子裏那個光膀子的行不行。五師兄被凍的可不光是臉紅了，全身都紅了啊。
竹籬叫住孟少依，淡淡道，“你別理他，繼續找魚。”
“是。”
潭水雖然並不算涼，但架不住露出水面的部分被寒風碾過。
禦玨如此找了大半個時辰，實在受不住爬了上來。
不等竹籬和星樓給他施法烘幹全身，便一溜煙兒跑進風流居裏取暖去了。
其他四人跟著回到風流居裏時，正看到這位人高馬大的壯漢正裹著毯子縮在桌旁小椅子上，一臉的心灰意冷，看著好不可憐。
竹籬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胳膊，寬慰道，“今日天色已晚，魚兒又那麽小，可能是藏在哪被我們忽略了，不如等明日天明再繼續找，如何？”
禦玨雙手捧著楚肖遞給他的一杯溫茶，雙眼怔怔地盯著裏面漂浮的茶葉梗，有些絕望地喃喃道，“丟了，明流丟了，找不到了……”
幾人見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，也沒什麽辦法。
他喃喃了一陣，忽然擡頭嗔怪道，“竹籬，我那麽信任你，你為什麽沒有看好他。”
竹籬眼神一黯，剛想致歉，卻被身旁拍桌子的聲音嚇了一跳。
星樓一手撐在桌上，附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禦玨，冷冷道，
“你自己的魚保不住，還怪在別人頭上？”
不等禦玨答話，又道，
“若不是籬兒，這條小魚早就在七年前被扔進鎖妖塔自生自滅了。他替你將這妖物保下，又替你照顧了它多年，甚至……”他餘光瞄了眼另外兩位師弟，沒有將話說下去。頓了頓，瞇著眼對禦玨道，“五師弟，做人可不能不講良心啊。”
禦玨原本就嘴笨話直，被星樓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好半天才磕磕絆絆地道了歉。
“對不起，竹籬，三師兄說的對，我哪有資格怪你呢，明明是我自己沒用，我……”
竹籬將壓迫感十足的星樓拉遠了一些，自己坐到禦玨對面，平靜道，“今日確實太晚了，我還是提議明日再找。正好你回去也認真想一想，有沒有可能，是前幾日的藥餵得太猛了。”
禦玨低低嗯了一聲，便一臉落寞地走了。
人走了許久，兩位師弟已經躺下睡了，竹籬終於沒忍住，瞪了眼坐在對面死死盯著自己的星樓道，“你怎麽還不下山？”
星樓早已沒了往日那副慵懶之態，一雙鳳目中似是結了層冰。聽到竹籬問話也不回答，只牢牢盯著他看，看得竹籬渾身不自在。
見人一直沈默，竹籬也不願再多說，合上書起身，往自己床位走去，卻被星樓一把抓住手腕。
“做什麽？”竹籬語氣不佳。
“跟我出去，我有話要問你。”
竹籬似乎知道他要問什麽，抽回手，冷聲道，“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。”
星樓起身一把按住他雙肩，將人抵在墻上，壓低聲音怒道，“沒什麽好說的？餵藥是怎麽回事？你明明答應過我……”
“答應過又如何，三師兄不是一直記性不好？還是說，只是有選擇的失憶？”
“我……這是兩碼事！籬兒，我說過那藥有問題，你不是一向最守規矩，為何因為這條破魚屢次逾矩？若是被人發現，你可知會有什麽後果？或者真讓它化成了蛟龍，你又打算怎麽辦？”
竹籬知道自己說不過他，索性抿緊了唇一言不發。
星樓跟他對峙良久，怒氣也消了大半，便放開了手，說話語氣也恢覆如常。
“罷了罷了，先把魚找到再說。”
竹籬垂眸向下掃了一眼，冷哼道，“都已經蠢蠢欲動了，還不想著出門？”
星樓捏了捏對方瘦得沒二兩肉的下巴，湊到他耳邊輕聲道，“不急，實在忍不住，就把你辦了。”
竹籬耳朵尖一紅，擡手甩了一巴掌過去。
聲音之清脆響亮，連向來睡得沈的楚肖都被驚醒了。
兩個師弟茫然地擡起頭，竹籬已在床上躺下睡了，剩下那位師兄則靠墻揉著半邊臉，滿眼笑意仿佛占了什麽大便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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